父亲节,父亲带着母亲在二妹家吃饭,一桌子人,热热闹闹,父亲笑得跟孩子一样灿烂。但我想起的却是那两根发黑的香蕉。
这事还要从小时候讲起,八、九十年代,我们家的生活来源主要是农作物---水稻。水稻收割后,交完政府规定的上交、留出口粮,多余的粮食加其它作物,可以喂几头猪。卖猪的收入,就是我们一年的主要经济来源,因为孩子多,所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那时候的父亲,只有吃饭和晚上天黑了才可以看到,其它时间都在田里、地里劳作,皮肤晒成黑紫红色,双肩被扁担磨出血泡,长好了,又磨开,厚厚一层一层,让做孩子的我们,不敢直视。手上和脚上,也经常疤痕累累。
碰到我们放假的时候,他挖番薯,我们在后面整理,收割稻谷,我们协助,但他会嫌弃我们慢,要求加快速度。他挣的每一分钱,都用在我们身上。但他很严厉,几个小孩都很怕他,也不敢太亲近。
我对他的怕,直到上大学,才突然改变。我是93年开始上大学的,他没有送我去学校,但把我送到县城火车站。记得很清楚,一个学年学杂费共计800元,现在看来不多,但对于当时的农村家庭,也是拿光所有积蓄。
在那个小小火车站前面,他给我买了吃的,自己没吃,旁边刚好有个买香蕉的小贩,他问多少钱,应该是剩下的钱不够吧,小贩给了他两根放在边上,发黑的香蕉,他开心的吃完,看着我笑,然后 送我进站,他离开的时候,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没有了害怕,好像突然理解了父爱如山。
现在,父亲已经年过七十,原来不做家务的大男人,自从四年前,母亲生病开始,承担了里里外外的所有家务,还要照看母亲,虽然脾气还在,但早已没有了原来的严厉。
他学会了养多多的母鸡、水鸭,平时下蛋,过一段时间,就会在群里说,有多少鸡蛋,你们快来拿;
他会种各种应季蔬菜,吃不完就送去孩子家;
他会自制笋干、粉皮,分给孩子们;
他会在碰到困难时,主动给孩子打电话,问怎样做,有没有问题;
他会在你生日时,中午打个电话来,问你有没有吃点好吃的;
他会关心孙辈们,学习怎样,是不是健康,大点的,有没有找到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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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是那个家的一家之主,祝父母亲,健康平安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