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经济新闻》在3月8日国际妇女节这天报道了日本男女之间的巨大工资差距的文章。
文章称男女之间巨大的工资差距是阻碍日本经济增长的一个重要因素。并强烈地强调为了创造一个可持续性的未来,必须培养女性领导人和性别平等的必要性。
除了经济新闻,日本其他媒体也表示,通过世界经济论坛(WEF)发表的性别差距指数数据,可以看出日本的排名非常低,在156个调查对象国中仅位列第120位,是发达国家中女性地位最低的国家。
传统日本婚礼
男女之间收入差距的扩大日本的性别不平等程度之大,即女性地位程度之低,不仅影响了经济增长,还导致了极低的出生率。此外,出生率不仅受到性别不平等的强烈影响,而且还受到工资和就业不平等扩大的影响。
根据日本厚生劳动省的一项调查,日本的收入不平等(以基尼系数衡量),自80年代中期以来一直在扩大。为了缓和这种差距,政府一直在进行收入的再分配,但这并不一定能够影响差距的缩小。
日本政府通过扣除税金和社会保险费,加上社会保障支付(现金和实物)计算出的再分配收入差距,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到21世纪前10年也在不断拉大,近年来阶层间收入的差距一直保持在较高水平上。
如果富人阶层越来越富有,收入差距的扩大可能是一个比较小的问题,但现实并非如此。根据日本总务省的调查(就业结构基本调查)显示,1997年到2017年的20年间,在30多岁的工薪阶层中,收入在400-499万日元和500-699万日元的比例明显下降,而收入较低的阶层(100-199万日元到200-299万日元)的比例则明显上升。
在新冠疫情肆虐的当下,日本年轻人的收入差距进一步拉大,现在已经出现了新的生活困难阶层。那么,收入差距的拉大和性别差距对出生率有什么影响呢?
对待婚姻观念的变化从20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日本开始呈现出出生率下降的趋势,围绕着结婚的话题也发生了变化。显著的晚婚化和50岁之前没有结婚的人的比例开始增加。
对比1970年(出生率下降之前)和2015年女性的生育率来看,在黄金生育年龄(25-34岁)的生育率大幅下降。
不过晚婚化也促进了晚育化,三四十岁的人的生育率超过了1970年的生育率。但即便如此,也不足以弥补25岁到34岁期间的生育率的巨大下降。
初婚年龄从1970年的男性26.9岁、女性24.2岁上升到2015年的男性31.1岁、女性29.4岁。仅这一项来分析,那就是平均每名已婚女性就会少生一个以上的婴儿。
更值得关注的是,50岁时的未婚率(终身未婚率)有所上升。直到20世纪80年代,日本男女50岁时的未婚率都不到5%,在世界上属于较低的地区。但在进入90年代以来,这一比例迅速上升,2015年男性为23.4%,女性为14.1%,达到了欧美的水平。
合计出生率
男性和女性保持单身的不同理由根据日本人口和社会保障研究所定期进行的生育趋势基本调查显示,表示“最终打算结婚”的受访者人数已从1987年的男性91.8%和女性92.9%降至2015年的男性85.7%和女性89.3%。但是,通过调查显示日本人对结婚的欲望并没有减弱。
那么,为什么日本人结婚越来越晚,未婚率越来越高呢?
研究所对25-34岁的未婚男女询问“单身的理由”,调查的结果凸显了男女性别之间关于结婚话题的有趣差异。
男性和女性回答的第一位都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对象”。包办婚姻的做法很久就已经被废除,这使得人们很难找到合适的伴侣,仅靠联谊(相亲)或者亲戚朋友推荐很难找到对象。为了生育率,日本政府对年轻人找对象也操碎了心,它们目前正在全国46个县开展婚姻支持服务。还动用了人工智能(AI)这种高科技。
日本社会人的联谊
在你为什么单身的理由中,男性和女性受访者都给出了诸如“不想失去自由自在的感觉”“感觉还没有必要找对象”“想享受兴趣和娱乐”“想投入到工作(学业)中”等理由。
比较有趣的是“结婚彩礼不够”这个回答。在男性理由排行榜中排第三位,而在女性排行榜中只排到了第六位。关于这个问题,男女之间的差异最大。这意味着,女性认为经济问题是阻碍结婚的障碍的意识较弱,而男性则更为强烈。
日本政府调查年轻人单身的理由
外包员工的增加在日本最新的《少子化对策白皮书》中,针对收入差距的扩大,政府提出了失业率与非正规雇用(外包)的关系。
随着泡沫经济的崩溃,年轻人(15-34岁)的完全失业率在21世纪初达到顶峰,但从2010年开始逐渐下降。但是,随着新冠疫情的影响,在2020年时再次上升。
长期以来的失业率造成严重影响的是非正式雇佣人员的增加。在泡沫经济开始之前的1984年,非正式雇佣者(钟点工、临时工、派遣职员、合同工、外包员工等)的比例为男性7.7%,女性29%。在泡沫经济开始之后,这个比例急速上升,到了现在男性的比例达到了22%,女性达到了57.7%。
不能回避的非正式员工与婚姻的关系非正式雇佣对于雇佣方来说,可以根据公司的经济状况随时进行调整,但对于被雇佣者来说,不稳定的职位、较低的收入、不完善的企业福利待遇等都不利于成家。很多报告都指出,从业地位、雇佣形式和年收入与结婚率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少子化对策白皮书》中,按年龄分类,正式员工结婚率较高,非正式员工的结婚率较低。在非正式员工中,钟点工和小时工的工资要低得多。白皮书还提到了男性按年收入分类的结婚率,并指出从25岁到39岁的男性无论哪个年龄阶级,年收入越高,结婚的比例就越高。
不稳定的雇佣形态和收入差距的扩大对结婚和生育意愿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纠正雇佣状况将有助于增加出生率。
按就业状况、按年龄划分的未婚率
解决问题的突破口是女性的正常就业和婚姻在雇佣形态和结婚率、未婚率方面,男性和女性之间存在巨大差异。
日本政府在2013年出台的《男女共同参与计划白皮书》中的劳动力调查显示,按就业状态、按年龄阶级、按性别的未婚者比例分析,就男性而言,个体户和正式职员的未婚率较低,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比例在下降。相反,非正式雇佣者和完全失业者的未婚率却在持续上升。
但女性的情况是,仅次于个体户的不是正式职员,而是非正式雇员。正式职员的未婚率高于非正式雇员,而且与男性不同,与完全失业者的未婚率没有明显区别。
从男性的情况来看,正式雇佣者的未婚率无论在哪个年龄层都比非正式雇佣者低,这表明在结婚时,经济能力是重要因素。但女性的情况则完全相反,无论哪个年龄层,正式雇佣者的未婚率都更高。
从事正式工作的人从不结婚的比例较高,这可能意味着他们倾向于避免麻烦的婚姻,因为他们有赚钱的能力,可以独立生活,也可能意味着正式工作使他们难以兼顾工作和婚姻。
通过男女比例相反来看,这可能意味着女性非正式雇员通过婚姻依赖于丈夫的挣钱能力,或者已婚妇女被迫通过非正式就业(钟点工、临时工)补贴家用。
但不管怎么说,男性和女性在就业状况和家庭组建关系上的差异,可能意味着日本女性很难平衡婚姻和社会地位的提升。这也可能意味着男性和女性都未能摆脱传统的性别观点,即丈夫在外挣钱,妻子通过家务、照顾孩子和护理来保护家庭。也就是东亚文化中的男主外,女主内。
纠正不稳定的就业模式和扩大的收入不平等,以及改变性别差距和对就业和收入的态度,将有助于提高生育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