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是小白的意思，一般是指一个人在某一个行业中是一个新手，表示此人什么都不懂，白菜还有形容一个人比较清纯天真，大多数人认为是指幼稚愚蠢的意思，另外白菜的拼音缩写是bc，也有着白痴的意思。
白菜有着小白的意思，通常情况下指一个人刚进入某一个行业或者领域，目前而言是一个新手，什么都不会。
白菜也有着清纯天真的意思，指一个人和白菜一样纯洁无杂质，但是因为在网络中多为贬义词，因此被许多人认为是幼稚、愚蠢的意思。
白菜还有着白痴的意思，白菜的拼音缩写字母为bc，和白痴的缩写字母一样，因此一部分人使用白菜代替白痴。
菜刀，又见菜刀
夜，春夜，有雨，南方的春雨密如离愁。
街巷泥泞。一盏已经被烟火熏黄了的风灯，挑在一个简陋的竹棚下，照亮了街边一个小小的面摊，几张歪斜的桌椅，和两个愁苦的人。
这么样一个凄凉的雨夜，这么样一条幽僻的小巷，还有谁会来照顾他们的生意?
想不到就在这时候，窄巷里居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居然有个白衣人冒着斜风细雨踽踽而来。他身材虽很高，苍白的面色在昏灯下看来仿佛重病已久，不时弯下腰咳嗽。他眼角布满了皱纹，每一条皱纹都蓄满了他生命中的忧患和不幸，只有他的眼睛却是年轻的。
他告诉这个小面摊的老板：“我要吃面，三碗面，三大碗。”
这么样一个人居然有这样的好胃口！
老板和老板娘都忍不住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客官要吃什么面?”
虽然已经人过中年、身材却还很苗条的老板娘问他：“要白菜面？肉丝面？还是蹄花面?”
“我不要白菜肉丝，也不要蹄花。”白衣人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我要一碗金花、一碗银花、一碗珠花。”
老板与老板娘相识一笑。他们知道，这是个识货的人。金花、银花、珠花是他们的招牌面，远近闻名。所谓金、银、珠花，当然只是比喻。
白衣人刚坐下，陋巷中又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孤独的人影施施然走向这个小面摊。
这人走得很慢，但却绝不停顿。他既没有带伞，也没有戴帽子，雨水沿着他的脸流到他脖子里，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衣服。
他的眉很浓，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脸看来更瘦削。
白衣人看他的眼神有些特别。
这个看来很规矩的年轻人，也要吃三碗面，也是要一碗金花、一碗银花、一碗珠花。
“阿飞？”白衣人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听起来微微有些颤抖。
“李寻欢？”
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在这样凄清的雨夜，这样简陋的面摊上，两个当世最有名的江湖人物久别重逢，恍如梦里。
李寻欢注意到了阿飞的变化：“你的剑呢？”
“你的刀呢？”
“刀还在，也不在。” 小李神刀，冠绝天下，出手一刀，例不虚发！但是，刀在哪里？
“怎么讲？”阿飞问。
“我越来越不需要刀了，相比之下，别人更需要它。而在别人需要它的时候，它会在。”
阿飞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使他原本英俊的脸上又凭空增添了几丝妩媚。这张脸，再加上脸上的微笑，足以使天下任何一个少女丧失抵抗力。
“我也一样。我的剑在心中，不在腰间。但它总是出现在最需要它的地方。”
一壶烫好的酒、六大碗热气腾腾的面很快就送了过来。
春雨如丝，友情似酒。
他们喝酒，吃面，聊天。
他们聊起别后情形，聊起江湖上的新闻旧闻，聊起金钱帮、少林寺、上宫金虹、郭嵩阳、荆无命。但他们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两个名字：林诗音和林仙儿。
他们聊得如此投机，如此畅快，以至于好像引起了面摊老板的嫉妒。他和老板娘本来坐在两条长凳上，现在，他忽然起身和老板娘坐在了一起。当着顾客的面，他们的亲昵显得有点过分了。但老板娘很愉快。当她老公的手不老实地揽上她的腰，她忍不住笑起来，笑容如春花。
阿飞忽然感叹道：“我们能在这样的夜晚，把酒言欢，吃几碗热腾腾的面，真是无比幸运的事情，你知道吗，天下竟还有因为一碗面而挥刀杀人的……”
李寻欢放下酒杯：“有这样的事？”
“昨晚我碰到一个从武昌来的朋友，他告诉我一条新闻：一个卖热干面的小老板被顾客斩首……”
事情的经过并不复杂：2月18日中午12时25分，武汉市武昌火车站附近，发生一起恶性刑事事件。犯罪嫌疑人胡某，在一家面馆就餐，因口角纠纷，手持菜刀，将面馆老板姚某砍死，并把死者头颅丢在垃圾桶。民警快速出警，在现场将犯罪嫌疑人抓获。
李寻欢面色凝重，沉默良久，才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而很多纷争，又总是以流血和死亡而收场。世人愚妄，故不能得救。”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老板和老板娘的眼睛已一齐向他望了过来。艳情、凶杀之类的新闻，总是能引起愚夫小民的兴趣，几千年来都是如此。
阿飞道：“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原本并不需要流血的，但不知怎的，许多人却非要选择流血不可。”
“有些事情，很难以常理揣测。这场凶杀案表面看来，好像就是由口角之争引发的？”
“看起来是这样的。面馆的招牌上写着一碗4元，但在结账时老板却要收5元。”
“他有没有解释原因？”
“没有，他只是说：‘我说几块钱一碗就几块钱一碗，吃不起你就不要吃。’于是胡某就与他争执了起来。”
“他太傲慢了。作为一个面馆老板，难道一点都不懂得和气生财的道理？”
“听说，他还一把掐住了胡某的脖子，把他抵在了墙上……”
“之后，胡某就找到一把菜刀行凶杀人？这样看来，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一句话，而这句话既傲慢无礼，又粗暴伤人，由此引发更大的冲突，最终走向了杀人。也可以说，这个老板被他自己的舌头害死了。”
“是的。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数。”
“人心歹毒，难以揣度啊！”
阿飞饮了一口酒，道 “你还记得我说过么，有时人心比虎狼还恶毒得多；我只听到过人说虎狼恶毒，却从未听过虎狼说人恶毒，其实虎狼只为了生存才吃人，人却可以为了一句话、甚至不为什么就杀人，而且据我所知，人杀死的人，要比虎狼杀死的人多得多了。”
“是这样的。可惜人们天天说话，却从来不思考一下如何好好说话。佛经里说到口业，包括妄语、绮语、两舌、恶口之类。俗话说，恶从口出。这个口业障，是最大业障。哦，对了，你好像提到面馆老板是十堰人？”
“是的。朋友说，湖北人，尤其是十堰、武汉人，平时说话确实不大好听……”
这时，老板走了过来，向两人深施一礼，笑道：“客官说得太对了。我就是武汉人，想当年就是因为不喜欢武汉那种又湿又闷、冷热不调的气候，才离开家乡，在这里开了一个面摊。武汉人说话，一是大嗓门，说起话来像吵架，二是喜欢带脏字，动不动就是个婊子养的、个板马的、老子信你邪、赫老子，外地朋友初次听到这样的话，没有不生气甚至打架的；武汉人也懒得解释，因为他们觉得这只不过是他们的口头禅，并没有什么意义，更没有什么恶意；他们连和自己的儿子、女儿说话，都是一句一个个婊子养的。”
老板退去了。他过来只不过为了说这么几句话而已。他知道什么时候客人需要他出现，什么时候需要他自动消失。
“我很奇怪，我们的同胞从小就在《诗经》、《史记》、唐诗、宋词、《红楼梦》的熏陶之下成长，但还是产生了这么多毒舌女、直男癌，搞得整个社会火气扑鼻，乌烟瘴气。”
阿飞说完，低头吃起面来。他的脸是那么孤独，那么倔强，使得李寻欢时常会联想到一匹在雪地上流浪的狼。
李寻欢的目光变得黯淡起来，他盯着阿飞道：“人们平时说话，真的要过过脑子，三思而后开口。每一句话都不是白说的；无论好话坏话，一句两句，千句万句，积累起来，就会发生作用，有时会得到别人一声感谢，有时会得到别人一个冷眼，有时能让人名利双收，有时却让人身首异处。”停了一下，他又接着说：“这一点，我们的东洋邻居日本倒是值得学习，据说，日语里几乎没有骂人的话，所以日本人很少有当街吵架的，更别说杀人了。不过日本人压抑得很。”
“这么说，骂人也并非全是坏事？可是，为什么不能用语言解决语言的问题，而非要用菜刀呢？多少年来，你收起了刀，我收起了剑，但社会上还是充斥着刀光剑影。”
“这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就胡某杀人一事来说，应该具有一定的偶然性。试想，如果换一个人，比如跟胡某一起就餐的两个人，如果他们置身于胡某的情境，会不会提刀杀人呢？有可能会，有可能不会，但不会的可能性更大些。”
“这么说来，胡某杀人，应该跟他自身的经历有关？”
“不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杀人案。在我们看来，为一句话而动刀，为多收几块钱而杀人，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如果胡某是一个受过挫折的人，比如父母双亡，或刚刚失恋，或找工作受挫，即使没有如此悲惨的经历，但当时正好处于气头上，忽然想起几件不愉快的事来，比如某月某天吃了一个臭鸡蛋，比如某月某天被老师在课堂上批评，比如某月某天在一个山坡上踩了一抔牛屎，弄脏了自己的新鞋……这些小小的不愉快都可能充当一根火柴的作用，从而点燃了情绪的******，推动事情走向最坏的结果。”
说到这里，李寻欢斟起酒，但还未举杯，已咳得弯下腰去，连气都喘不过来。
“你还是歇一歇吧，我们今晚有的是时间，我们可以聊到天亮。”
阿飞放下了筷子，凝视着李寻欢。他对这位朋友一向佩服得很，不仅因为他的武功与文才，更因为他的精神品格。他对底层小人物的尊重，比如孙驼子、林铃铃和林仙儿父亲，让那些自命不凡的武林名流们显得猥琐不堪。对于胡某这样的打工仔，既非亲非故，又从未谋面，但他却愿意给予他同情的理解，并为他的行为寻求合理的解释。
李寻欢终于止住了咳嗽。他一口就喝完了一杯酒。阿飞忽然有种错觉，好像李寻欢不喝酒的时候，就在咳嗽，不咳嗽的时候，就在喝酒。
阿飞决定，还是让他多说些话吧，他自己也喝了一口酒，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最近几年，这种恶性杀人事件越来越多，虽然菜刀已经实名制了，但好像没有起多大作用，菜刀依然是社会上最常用的凶器。”
“菜刀，菜刀，又见菜刀。哎，其实也不是菜刀的问题。没有菜刀，还有水果刀，没有水果刀，还有铁锨、锄头、木棍、石头，哦，对了，即使是金家大公子，不也被一根小小的******杀死了么？即使没有武器，双手也同样可以杀人的。不过，你刚才提到，最近几年这种恶性杀人事件越来越多，确乎是个大问题。毕竟，大多数同胞并不像我们俩有能力保护自己，他们绝大多数还是善良、懦弱的平头百姓，只要遇到凶残的暴徒，十之八九凶多吉少。”
李寻欢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叹息弥散的春夜细雨中，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
“不过，这个姓姚的老板除了说话恶毒，还肆意涨价，亲手破坏自己定下的规则，也难怪胡某会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因为道理讲不通了，只能动刀了。菜刀有时就是道理。”
“你说得对。我们的社会出了毛病，也就避免不了发生各种各样反常的事情。无论生活也好，教育也好，工作也好，就医也好，恋爱也好，婚姻也好，这个社会都没有给芸芸大众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大家都是苦苦挣扎，辛苦奔波，一晃半辈子、一辈子过去了，理想躺在了棺材里，胭脂沾染了灰，今日之我即是昨日之我，而明日之我注定还是昨日之我……一个没有希望的社会，必定是一个菜刀横行、悲剧频发的社会。”
阿飞心中一时涌起复杂的情绪，他慢慢地对自己的情绪分解、归类，其中最多的还是对这位大哥、这位挚友的敬重。他纠缠于险恶的江湖，身患恶疾，但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社会，关心着他的同胞。他悲天悯人的胸怀和心系苍生的品格让人不得不膜拜。
“为什么会这样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该怎样解决呢？”阿飞明亮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在思考，但毫无头绪。也许是，我们的社会总是在表面上进步，其实深层次里的东西并未改变。我们仍然活在某种对立体系中，在对立的某些部分、某些层面，比如普通大众吧，又有对立存在，就像我一个眼睛很大的本家说的，人民和人民火拼起来了。虽然我们努力寻求公平，但最后发现根本不可能实现。因为萝卜地里长不出玫瑰，鳄鱼嘴里唱不出《海阔天空》。”
“那么，这个问题该怎样解决呢？”阿飞的眼睛里充满了热切的期待。
李寻欢摇了摇头，缓缓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决，我只知道，我自己能做的，就是以身作则，制止所有看到的争斗，化解所有碰到的恩怨，拯救所有见到的弱者，并尽可能地传播美好的意念，播种美好的种子。人活着，就要有理想、有目的，就要不顾一切去奋斗，至于奋斗的结果是不是成功，是不是快乐，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嘴角的弧线温柔中带着坚毅；目光中虽然流露出一丝厌倦，一丝嘲弄，却又充满了伟大的同情。
阿飞想起了李寻欢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有些人也许会认为这种人傻，但世上若没有这种人，这世界早就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
在阿飞心目中，李寻欢是近三百年以来，江湖中最了不起的人物。他至少值得13个“伟大”。
他当然也知道，在所有的伟大里，都掺杂着委屈、误解、忧伤、痛苦、无奈、寂寞、孤独……等等。
他又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心中不禁一颤。他抬起头来，看见灯光中濛濛的细雨，似乎将会无休止地下下去。这时候他最期待的，竟然是一声鸡啼。
作者简介：弼马温，常用网名“”笑笑书生”，常用笔名“白也”。书评人、城市评论人、诗歌、小说与随笔作者。曾在《山东文学》、《星火》、《北方文学》、《星星诗刊》、《深圳青年》、《文学自由谈》、《中华读书报》等报刊杂志发表各类作品100余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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